1940年12月初,莫斯城郊外。
曾经气势如虹的灰色浪潮,此刻仿佛被西伯利亚吹来的凛冽寒风彻底冻结。
目之所及,不再是夏日葱郁的原野,而是一片死寂的银白世界。
积雪深及膝盖,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十度,甚至四十度。
特勒西站在距离莫斯城仅三十公里的一个前沿观察所里,举着望远镜的手因为寒冷和内心的焦躁而微微颤抖。
透过布满冰霜的镜片,他依稀能看到莫斯科城内那些工厂烟囱的轮廓,那座他发誓要在胜利广场阅兵的城市,此刻却如同海市蜃楼般遥不可及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没有垮掉?”
他放下望远镜,声音嘶哑,像是在质问身边的将领,又像是在质问自己。
他的脑海中回放着几个月来的所向披靡:明斯克合围、斯摩棱斯克鏖战、基辅获得的“战利品”……
苏什维利军的防线在他的装甲铁蹄下一触即溃,成建制的部队被消灭,俘虏的数量多到需要老师帮忙“消化”。
每一次合围的胜利,都让他和他的统帅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,却也无形中消耗了最宝贵的进攻时间。
为了包围、为了俘虏,他们浪费了至关重要的几个星期。
当中央集团军群终于清理完一个个“包围圈”,重新集结兵力指向莫斯城时,俄罗斯的秋天已经变成了泥泞的地狱,而后,是远比泥泞更可怕的严冬。
“元首。”
一个冻得脸色发青的将军艰难地汇报。
“我们的士兵……很多人还穿着夏秋的单薄军服。
柴油在低温下凝结,我们的坦克和车辆无法启动,除了59式坦克有自动预热功能,我们的三号,四号坦克需要通过柴火加热油箱才能勉强启动。
枪栓被冻住,需要用火烤才能拉开。
伤病员数量激增,冻伤的人数已经超过了战斗减员……”
特勒西沉默地听着,这些报告他早已知道,但每一次听到,都像一把冰锥刺进心脏。
他记得老师的忠告,关于东方的土地,关于严冬。
他当时不以为意,认为德士兰军人的意志和先进的装备足以克服一切。
现在,现实给了他最无情的耳光。
上帝似乎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。
他给了德士兰一场又一场战术上的辉煌胜利,却在战略的终点,设置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墙。
在前线的散兵坑里,汉斯·维尔纳,那位曾经驾驶“五九式”坦克所向披靡的王牌车长。
此刻正和几名幸存的车组人员挤在一个半塌的农舍里,围着一个小小的、冒着黑烟的铁皮炉子瑟瑟发抖。
他的“五九式”因为履带损坏,已经被遗弃在几公里外的雪地里,成了一堆昂贵的废铁。
他们现在和普通步兵没什么区别,甚至更糟,因为他们没有配发足够的冬装。
“该死的冬天……该死的苏什维利……”
装填手一边徒劳地搓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,一边咒骂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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