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伯仲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,面前是个戴鸭舌帽的男人,脸被帽檐遮了大半。
“事办得怎么样?”杜伯仲递过一个信封。
男人接过,捏了捏厚度,抬头:“三摊油漆,一车火,都按你说的,动静够大,人没露脸。”
“监控呢?”
“电动车用的是黑户电池,骑完就扔。头盔全包,脸拍不到。”
杜伯仲点点头:“新闻出来了?”
“早上七点,本地论坛就有帖子,抖音也传了短视频。标题都是‘京海治安滑坡’‘城管去哪儿了’。”
“很好。”杜伯仲嘴角微扬,“再等两天,要是没人反应,你就再来一次。”
“还要搞?”
“换个花样。”杜伯仲低声说,“去几个老旧小区,把楼道应急灯砸了,消防栓贴上封条。别留字,别碰住户门,就让人觉得——这地方没人管了。”
男人咧嘴一笑:“懂了,搞得像失修,其实是失控。”
“对。”杜伯仲拍了拍他肩膀,“记住,别伤人,别被抓。我要的是议论,不是案子。”
男人收起信封,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杜伯仲叫住他,“下次别用同一个团伙。找些生面孔,最好是那种平时就在街上晃、没人注意的。”
“明白,街溜子最安全。”
车灯亮起,鸭舌帽男人骑上摩托,轰鸣声在车库回荡一圈,消失在出口。
杜伯仲站在原地,点燃一支烟。火光映着他半边脸,眼神冷得像铁。
***
两天后凌晨,李响带队巡逻至老城区幸福里小区。刚拐进巷口,就看见一栋居民楼黑着,只有底层几户亮灯。
“停电了?”副手问。
李响下车查看电箱,发现总闸被人为拉断,旁边还贴了张打印纸:**“线路检修,暂勿使用。”**
“谁贴的?”他问旁边探头的居民。
“不知道啊,早上发现的,一直没电。居委会打了电话,供电局说根本没人报修。”
李响掏出手机拍照,顺手拍下周围监控探头——三个里有两个被塑料袋套着,另一个歪向墙角。
他正记录,对讲机响了。
“李队,东明新村发现消防栓被贴封条,物业确认不是他们贴的。”
“第几栋?”
“八号楼,跟昨天断电的幸福里是同一家物业公司。”
李响眼神一紧:“把这两个点标进地图,再查查过去三天有没有类似投诉。”
回到所里,他打开系统,一条条翻看。越看眉头皱得越深。
六起事件,分布在四个区,全是老旧社区,问题集中在照明、消防、水电这些“看得见管不着”的角落。没有财物损失,没有人员伤害,但每一起都足以让居民抱怨,让媒体抓到话柄。
他立刻拨通丁义珍电话。
“哥,我觉得不对劲。这些事单独看都不算事,可合起来就像……有人专门挑城市管理的软肋捅。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。
“把资料发我。”丁义珍的声音很稳,“另外,查一下这些小区的物业外包合同,看看有没有共同的第三方服务公司。”
“你要查企业背景?”
“不。”丁义珍说,“我要查的是——谁能在不犯法的情况下,让整座城市慢慢变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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