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义珍把烟掐灭在桌角的铁皮盒里,火光熄的那一下,他眼皮都没眨。指挥室里的大屏还亮着,绿油油的任务完成标识密密麻麻,像一片刚下过雨的菜地,整整齐齐,看着就踏实。
他站起身,没去喝水,也没伸懒腰,直接走到战术板前,抓起红笔,在三个人名上画了圈:“这仨,今晚必须开口。一个都不能拖到天亮。”
安欣正靠在椅子上揉脖子,听见声音抬头:“审讯组人手不够,刚交完班的都快睁不开眼了。”
“那就换人。”丁义珍头也不回,“把轮休的叫起来,每人顶两小时。不是要他们上刑,是得让里面那几位——睡不着。”
李响从屏幕后探出脑袋:“心理施压?”
“对。”丁义珍把笔拍在桌上,“灯光调亮,水给足,厕所随叫随开。但别让他们闭眼。谁打盹,立刻叫醒。问一样的问题,换不同人问。记住,咱们不动手,可也不让他们痛快。”
安欣笑了下:“这招比拷打还狠。”
“那就看谁熬得过谁。”丁义珍看了眼时间,“六点前我要听到突破口供。”
话音刚落,走廊传来脚步声,一名警员推门进来:“丁局,外面有几家媒体等着,说想拍点现场画面,做个专题。”
丁义珍没急着答,先问:“街上怎么样?”
“京海商城、金融街那边都恢复供电了,商户开始清理。就是……有人传还有同伙在逃,好几个小区物业自发组织巡逻。”
丁义珍点点头,转身往外走:“走,去门口聊聊。”
走廊光线偏暗,几名记者裹着外套站在尽头,看见他过来,立马围上来。
“丁局,行动是不是还没完?网上说主犯背后还有保护伞,真不真?”
“老百姓最关心的是安全,现在能出门吗?”
丁义珍抬手示意安静:“我一句话——人,全抓了。网,收完了。你们可以回去告诉家人,今早出门买豆浆,不用东张西望。”
有人笑出声。
他继续说:“我们不会让正义的成本,让老百姓掏。该赔的赔,该补的补,市政府已经派工作组进社区。你们要是不信,待会就能看见——商铺开门,公交恢复,连早餐摊都支起来了。”
一名女记者举着录音笔:“那您允许我们拍点画面吗?”
“可以。”丁义珍指了指身后玻璃墙内的指挥台,“非密区域随便拍。设备、流程、人员状态,都公开。但记住一点——别拍人脸,别播代号,别搞成悬疑剧。”
记者们点头记下。
“顺便帮我带句话。”他顿了顿,“有些人干坏事,以为躲到国外就没事了。我们能把货运进来,就能把法网铺过去。这不是威胁,是事实。”
说完他就转身回了指挥室,留下一群记者原地愣神。
安欣迎上来:“审讯组到位了,第一轮已经开始。”
“谁先上的?”
“老赵带两个新人,主攻那个穿工装翻通风井的。嘴硬得很,一口咬定自己是修管道的。”
“让他喝第三杯水的时候,放段录音。”丁义珍坐下,“就放他往上爬时,里面那人接应的声音。听清楚了再问他:修管道的,为啥对方知道你几点来?”
安欣记下,转身要走,又被叫住。
“对了,让技侦把昨晚所有商户的监控都调一遍,尤其是关门前后的进出记录。别漏一家。万一有人趁乱偷摸塞东西,咱们不能后知后觉。”
“明白。”
丁义珍靠回椅背,刚闭眼三秒,桌上的专线响了。
是周叔。
“银行系统刚拦了一笔转账,金额两千三百万,路径绕了七道壳公司,最后指向东南亚一个空户头。手法和杜伯仲案早期洗钱模式一致。”
丁义珍睁开眼:“确定是残余?”
“不确定,但风险存在。我已经启动一级风控,冻结所有关联二级账户,不管有没有嫌疑,先封七十二小时。”
“行。”丁义珍点头,“你亲自带队进数据中心,每两小时报一次进展。宁可错封十个,不能漏掉一个。”
“我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电话挂断,丁义珍盯着屏幕发了两秒呆,忽然问李响:“昨晚缴获的那批数据,归档了吗?”
“刚完成加密备份,原始文件已隔离存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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