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他站起身,“等会儿省厅要来人取材料,你亲自交接。别让人拿走原件,只给副本。签字留痕,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李响应了声,低头忙活去了。
窗外天色渐亮,灰蒙蒙的云层裂开一道口子,阳光斜插进来,照在指挥台一角。丁义珍没动,手里捏着对讲机,频道静默,没人说话。
安欣回来汇报:“第一轮问完了,三个人都撑得住。但那个修管道的,听到录音后手抖了一下。”
“正常。”丁义珍说,“人撒谎时,身体比嘴诚实。”
“要不要加点料?比如告诉他同伙已经招了?”
“不急。”他摇头,“再晾半小时。人越自信,崩得越快。”
正说着,对讲机突然响了。
“丁局,周叔那边来电,说发现异常——被冻结的某个账户,三分钟前尝试通过境外代理发起远程唤醒指令,像是想激活备用通道。”
丁义珍眼神一紧:“哪个账户?”
“编号c-8873,原属一家注册在开曼的咨询公司,去年曾向杜伯仲名下基金会注资五百万元。”
“立刻反向追踪信源。”丁义珍抓起耳机戴上,“通知周叔,所有操作记录实时同步,我要看到每一跳的路径。”
李响快速敲击键盘,几秒后抬头:“信号经过三层跳转,最终指向——北欧某国数据中心的一个虚拟节点。”
“又是那儿?”安欣皱眉。
丁义珍冷笑:“看来有人还不死心。”
他按下通讯键:“周叔,授权你临时接管该节点访问权限,用银行应急协议第六条。如果对方继续试探,别拦,放进去一点。”
“放进去?”李响愣了。
“对。”丁义珍盯着屏幕,“让他以为通道还在。然后——我们顺着线,摸到他手肘。”
安欣反应过来:“钓鱼?”
“不算钓。”丁义珍嘴角微动,“是请客。人家送上门的线索,不接白不接。”
李响迅速操作,将监控权限移交周叔团队。五分钟后,新消息弹出:
“目标已接入,正在尝试恢复账户控制权。我们已锁定其真实Ip段,正在反向生成追踪包。”
丁义珍松了口气,靠回椅背。
安欣递来一杯热水:“您也歇会儿吧,都快十二小时没合眼了。”
他接过杯子,没喝,只是握着暖手:“歇不了。人抓了是第一步,根挖干净才算完。”
“可现在社会面稳住了,媒体也发了正面报道,老百姓心里有底了。”
“那是表面。”丁义珍望着大屏,“真正难的,是从一堆账本、一条数据、一句口供里,找出下一个雷在哪。你以为结束了,其实才刚开始。”
安欣没再说话。
指挥室安静下来,只有设备运转的低鸣。
半小时后,审讯组再次汇报:
“穿工装的那个,终于松口了。承认受人指使,但不肯说幕后是谁。只提了一句——‘上面说了,只要不说名字,家里人就安全’。”
丁义珍听完,慢慢放下水杯。
“查他家人最近的通话记录。”他说,“特别是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的。另外,调他老家村口的监控,看看有没有陌生车出现。”
安欣点头记下。
李响这时凑过来:“周叔刚发来最新进展,追踪包已植入对方系统,对方仍在操作,没察觉异常。我们最多还能隐藏三十分钟。”
丁义珍盯着屏幕倒计时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就在这时,对讲机又响了。
是审讯室值班警员的声音:
“丁局,另一个嫌犯突然要求见您,说有重要情况交代,但——只肯当面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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