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晖喝了口酒,直言道:“还能是什么意思?怕你反了!将军,咱们现在有兵有粮,滁州、扬州都是咱们的地盘,不如反了算了!跟着郭荣,迟早被他弄死!”
赵匡胤猛地放下酒碗:“不可!郭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,我不能忘恩负义!”
他提笔写回信,说自己“军务繁忙,无法回汴梁领赏”,又说“扬州刚定,需要安抚百姓”,把赏赐的宫女送了回去,只留下了金银绸缎,分发给了士兵。
信送走后,赵匡胤心里还是不安。他知道郭荣不会善罢甘休,必须尽快立下更大的功劳,让郭荣离不开他。他当即召集王审琦、皇甫晖商议,决定攻打寿州——寿州是南唐的军事重镇,拿下寿州,南唐就再也无力抵抗后周的进攻。
帅帐里的烛火亮了一夜。
地图上,寿州被红笔圈了起来,旁边的清流关、扬州,像是两颗坚实的棋子,支撑着赵匡胤的野心。
第六章寿州鏖战:雪地里的坚守
寿州守将是南唐名将刘仁赡,为人忠义,善用兵法。赵匡胤带着大军赶到寿州时,刘仁赡已经加固了城墙,囤积了足够的粮草,做好了长期坚守的准备。
“赵匡胤,你要是识相,就赶紧退兵!寿州城,你打不下来!”刘仁赡站在城楼上,对着城下喊。
赵匡胤没说话,只是下令攻城。士兵们推着云梯,冒着箭矢往上冲,却一次次被刘仁赡的士兵打下来。城楼下的尸体越来越多,鲜血染红了护城河,结了冰的河面,变成了暗红色。
一连攻了十日,寿州城纹丝不动。赵匡胤的军队死伤惨重,粮草也快用完了。更糟的是,天降大雪,气温骤降,士兵们穿着单薄的盔甲,冻得瑟瑟发抖。
“将军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!”王审琦走进帅帐,脸上冻得发紫,“再攻,士兵们就要撑不住了!”
赵匡胤看着帐外的大雪,眉头紧锁。他走到地图前,手指划过寿州城的西北角——那里是城墙最薄弱的地方,但有一条护城河,冬天结了冰,却不知道冰层够不够厚。
“皇甫将军,”赵匡胤突然开口,“你带五十个精兵,今夜去试探一下西北角的冰层,看看能不能过人。”
皇甫晖领命,当晚就带着精兵出发了。雪下得很大,掩盖了他们的脚印。到了护城河,皇甫晖率先踩上冰层,冰层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,却没裂开。他挥了挥手,五十个精兵跟着踩了上去,冰层依旧稳固。
“成了!”皇甫晖大喜,连忙回去禀报。
赵匡胤当即下令,全军集合,直奔寿州城西北角。刘仁赡以为他们还会从正面进攻,把主力都调到了南门,西北角只有少量守军。
“冲!”赵匡胤一马当先,踩着冰层跨过护城河,环首刀劈开了守军的盾牌。士兵们紧随其后,喊杀声震碎了雪夜。
刘仁赡得知西北角被攻破,连忙带着主力赶来支援,却已经晚了。赵匡胤的军队已经冲进了寿州城,与守军展开了巷战。
巷战一直持续到天亮。雪停了,太阳升起,照在满是尸体和鲜血的街道上。刘仁赡被皇甫晖围困在府衙里,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兵。
“刘将军,降了吧!”皇甫晖喊道,“南唐气数已尽,你再抵抗,也没用了!”
刘仁赡看着身边的亲兵,又看了看窗外的太阳,叹了口气,扔掉了手里的佩剑:“我降,但你得保证,不伤寿州百姓。”
赵匡胤走进府衙,扶起刘仁赡:“刘将军放心,我赵匡胤说话算话。”
他站在府衙的院子里,望着初升的太阳。
雪地里的血迹慢慢融化,渗进泥土里。
寿州拿下了,南唐的半壁江山,已经落入他的手中。
而这一切的起点,都是那座雄踞两山之间的清流关。
第七章汴梁风云:龙椅旁的暗流
寿州大捷后,赵匡胤的威望达到了顶峰。郭荣不得不升他为殿前都点检,掌管后周的禁军——这是后周最高的军职,手握重兵,权倾朝野。
可郭荣的猜忌也越来越深。他时常召赵匡胤回汴梁,明着是商议军务,实则是让禁军脱离他的掌控。每次赵匡胤离京,郭荣都会派自己的亲信接管部分兵权,回来后再原封不动交还,明晃晃的试探像针一样扎在赵匡胤心上。
这日,郭荣在御书房召见赵匡胤。案上摆着一幅新绘的疆域图,南唐的半壁江山已被圈入后周版图。“匡胤,”郭荣指着滁州的位置,“清流关是你发家之地,如今让光义去镇守,你觉得如何?”
赵匡胤心里一紧。赵光义是他亲弟,可郭荣这是要拿亲弟当人质。他躬身道:“陛下英明,光义年轻,正该去历练。”
郭荣笑了,指尖敲着地图:“你倒是大度。不过光义资历尚浅,还得你派些老部下辅佐。”
这话再明白不过——要把他在清流关的老底子抽走。赵匡胤没敢反驳,只能应下:“臣明日就调皇甫晖去清流关,协助光义。”
出了皇宫,赵普早已在宫门外等候。他是赵匡胤的幕僚,最懂人心。“将军,陛下这是要削您的兵权。”赵普递过一件披风,“清流关的兵是您的根基,皇甫晖一走,这根基就不稳了。”
赵匡胤裹紧披风,脚步没停:“我知道。但陛下有命,不能不从。”他顿了顿,“你去告诉皇甫晖,到了清流关,凡事听光义的,但兵权要牢牢抓在手里,尤其是那三千精兵,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赵普点头:“明白。只是将军,长此以往,不是办法。”
赵匡胤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,宫墙高耸,像一座无形的牢笼。“等,”他吐出一个字,“等一个时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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