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超然,让苏挽波心中稍安,却也更添好奇——这位陈先生,究竟有何倚仗?
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了流云城的大街小巷。
“听说了吗?有个北地来的行商,竟敢应承赵公子文会比试诗才!”
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赵公子可是陶山长都称赞过的流云俊彦,他一个商贾,懂得什么平仄对仗?”
“怕是骑虎难下,硬着头皮答应罢了,届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,怕是要羞愤得钻地缝咯!”
“我听说啊,是在栖水镇起了冲突,那商人手下的老仆打了孙绍的人,赵公子这是替表弟出头呢!”
“嘿嘿,有好戏看了,文会那天,定要挤到前面去,看看这狂妄商人如何收场。”
茶楼酒肆、书院学堂,处处皆是类似的议论。
流云城文风鼎盛,但也免不了世俗的势利与排外。
一个外来的、身份不过是行商的人,竟敢挑战本地官宦子弟兼才子的权威,在大多数人看来,这无异于以卵击石,自取其辱。贬低、嘲讽、幸灾乐祸的声音占据了主流。
当然,也并非没有不同的声音。
那日同在栖水镇客栈的一些行商旅客,私下里议论:
“我看那陈先生气度不凡,身边跟着的人也都不是善茬,那出手的老者,动作快得跟鬼似的……”
“或许是真人不露相?北地也有些传承悠久的世家大族,子弟并非只懂经商。”
“难说,赵家毕竟是地头蛇,强龙不压地头蛇啊,诗文这东西,又不是拳头硬就行。”
揽秀书院内,一些寒门学子如柳明之流,虽不敢明着支持陈九,内心却隐隐期盼着能有意外发生,杀杀赵文轩那伙人的骄横之气。
柳明那日得苏挽波解围,对这位苏家小姐心存感激,连带对她带来的陈先生也抱有一丝好感,默默祝愿陈先生能渡过难关。
而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陈九,这几日却依旧深居简出。
大部分时间都在听雨轩内静坐,或与文墟老人探讨地脉古籍,或指点石晏清一些工匠技艺与能量感知的结合,仿佛外界的风言风语与他毫无干系。
这种反常的平静,反而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和探寻。
赵文轩那边自然不会闲着。
他派人暗中打听陈九的底细,然而回报的消息却寥寥无几。
只知是北地行商,姓陈,带着些随从和一位老先生,具体籍贯、经营何种生意,竟都查探不出,仿佛凭空冒出来一般。
这让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,但转念一想,或许是对方故作神秘,一个商人,再神秘又能如何?
在流云城这一亩三分地,还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不成?
他也曾试图从苏家下人那里套话,但苏挽波似乎早有吩咐,下人们口风甚紧,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只隐约知道,那位陈先生平日话不多,但气度让人不敢轻视,他身边那位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似乎对织造很感兴趣,整日写写画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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